让我们来寻查一下英雄神王支嘎阿鲁的圣迹。在众多的彝文古籍之中,都有一些不同的记载。
在贵州,支嘎阿鲁又被称为“直括阿鲁”、“助戛阿鲁”等。著名彝文史籍《彝族源流》记载:支嘎阿鲁时代,天上策举祖派人访寻地上能做天子的,找得支嘎阿鲁。天臣依旨意给他把名取,相他的头,头上有日月之光;相他的腹,左右生着龙虎像;相他的双臂,臂上栖着一对雄鹰;相他的双膝,两脚踏着青蛇和红蛇;相他的双唇,红花与绿穗交映。阿鲁的智慧无人可比,观测天地的任务只有他能完成。天臣带支嘎阿鲁到策举祖天君跟前,策举祖打开天箱之锁赐给阿鲁测天杖,打开地柜锁簧赐给他量地带。阿鲁跨上里直介天马,带领八方镇守神亥莫赫和斯里九力士作助手,以塞米法珠海作为测天的起点,如飞鸟般快速地从天北方测量到天南方,又进入中央之地的勾直喏,由此地上天到策举祖身边报告说:“测天地的任务我已经完成。”天君策举祖说:“测天地的才能只有此人而已!”策举祖宠爱阿鲁,把天上的奉禄和地上的租赋都赐给支嘎阿鲁享受,由他治理一方天地。年月的划分按阿鲁的推算施行,他出色地完成了测天量地的任务,成为地上的天子,为天君管理重大事务。
在《西南彝志》中的支嘎阿鲁的故事,是从天君策举祖因为派人去收租税收不上来,要到人间找能人帮助收租税开始写,接着写了天人密扎支和地人阿鼐姆蚩相寻相爱相欢而后生下了支嘎阿鲁,他是武古笃的后裔。十二年后三对天上使者到人间找到阿鲁,把他的身体洗白,带到天上见天君而不行见面之礼,天臣查看他身相奇特,武力超群,善观察,懂心计,智慧过人,天君就派他测量天地,划分和定出大地的界限,作好标记。他把宇宙四方和大地中央都查遍了,每到一处,总要定方位、划区域、定四至、设标志、定租赋、传文化、教耕牧、建制度、除邪恶、保民安,因此各地方各部族的人们交租如蚁行、纳粮如潮涌,全交到密妥鲁入库。在他之前没有人能够收到租税,他到人间收租收税各个地方各个部族的人都把赋税交齐了。天君也让他享受到他该享受的福禄。在他之前象笃列慈汝这样著名的天上人连大地的四至都查不清楚,他阿鲁不但查清了天地,收完了租税,而且还收拾了害人精“斯署”。后来武部出现了一支吃人的“撮俎矣”,“撮俎希宏诺、撮俎希谷基(确毕杓)、撮俎杓阿额”三家“撮俎三十人”到处祸害人民,他们侵吞租赋,拦劫捕食良民,年轻人抓来烧吃,老年人捉来煮吃,小孩子拿来生吃,吃饱了打个滚变成蚂蜂钻进屋梁上的金葫芦里睡觉。受命到人间除害的支嘎阿鲁凭借他的智慧和勇敢,识破和拒绝了撮俎矣之母的威胁利诱,把三家吃人精一一收拾关进铜桶宣判其罪一齐烧掉,以为断了祸根。不料其中的精灵昵本阿纪从火焰中冲出,飘向四方变成九十九种病魔继续祸害人民,支嘎阿鲁跟踪追击,变成一百二十种药予以制服,消除祸根,人间才得到安宁。
在四川,支嘎阿鲁又被称为“支格阿尔”、“支格阿龙”等。四川的创世史诗《勒俄特依》中的支格阿龙,是其母亲蒲莫列衣去玩龙鹰,龙鹰滴下三滴血在蒲莫列衣身上而感孕,蒲莫列衣请毕摩念了生育经之后,早上念经,午后就生下了支格阿龙。阿龙生下来后被视为怪异而抛到岩下,是龙哺育了他成长,他自称“我也是条龙”,因此取名叫阿龙。他从小就不同一般人,一岁时就会用竹片、草杆做弓箭,两岁时就会扳起竹弓走在牧羊人身后,三岁时就懂得剑法弓法,四、五岁时就去寻找天界地界、测天量地,他射箭射中久拖木姑,至今箭痕犹在。他长大后去射日射月,把大如地坎的毒蛇打成手指一样粗,把大如竹米囤的蛤蟆打成手掌一样大,把巨大的苍蝇、蚂蚁、蚱蜢等一一收拾变小。
在云南,支嘎阿鲁又被称为“阿鲁举热”、“支格阿龙”、“翅骨阿鲁”等。“云南的史诗《阿鲁举热》中的翅骨阿鲁是其母卜莫乃日妮在未出嫁时受天上老鹰的感孕而生下来的。阿鲁出生后因为有妈没有爹被抱给大树抚养,他不肯;又抱给石头抚养,他不干;又抱给斑鸠抚养,他仍然不愿意;最后抱给老鹰抚养,才长大成人。由于他是其母感鹰孕而生,又是老鹰抚养成人,于是更名为“阿鲁举热”。他长大后,告别老鹰去寻找母亲,母亲还没有找到,却沦为一个部族头人“日姆”的娃子(仆役),受尽苦难。一天,他放猪时丢失了猪,找猪找到坝区去,遇到一位好心的汉族大哥,这位大哥准备杀鹅招待他,他见到鹅说他同鹅都是长翅膀者所生,不吃鹅。鹅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抖下一片鹅毛给他说这是神箭,又帮他找到九十九乍长的头发说是神线,神箭和神线法力无边,指崖崖垮,指海海干,指人人死。他就利用神箭和神线治死了“日姆”,占有了“日姆”的财产和两个女人。可是此时天上还有七个太阳、六个月亮,大地枯焦,昼夜不分;地上还有巨大的毒蟒和石蚌危害庄稼和人畜,阿鲁射掉六个太阳、五个月亮,制服蛇蟒、石蚌,为民除害,他的威名广传于人间。由于日姆的两个女人分别住在大海的两边,阿鲁要经常骑着飞马来往于大海之上。一次,日姆的一个女人偷偷剪去飞马的三层翅膀,飞马飞到半空中时掉进了海里,阿鲁落入海中,临死时天上飞来一群老鹰,阿鲁对老鹰说他是鹰的儿子,中了女人的计落进大海,就要被龙吞吃了,要老鹰为他报仇。此后海中之蛇(龙)与天上之鹰就经常在海上争斗,天阴三日鹰为王,天晴三日蛇为王,都为阿鲁而斗争不歇。
当然,支嘎阿鲁最为完整的英雄故事,是在长篇英雄史诗《支嘎阿鲁传》和《支嘎阿鲁王》之中。而今天的彝族传统社会生活中,许许多多的民间故事中,仍然有支嘎阿鲁的英雄业绩充满其间。这些优美的故事将留待其它机会给予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