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黔西北彝族现代诗歌朗诵会现场
本报讯(记者 张晓佳)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看望参加全国两会的文化艺术界、社会科学界委员时的讲话精神和贵州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八次代表大会精神,4月8日,贵州省“甲秀之光访问学者”、青年诗人徐源研修项目之一的“黔西北彝族现代诗歌研讨会”,在流水汤汤、樱花盛开的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举行,40多位诗人、评论家、新闻媒体代表、文学爱好者一起,讨论在新时代背景下如何进一步拓宽创作空间,繁荣诗歌创作、让诗歌更好地反映现实生活等话题。
据介绍,毕节是全国彝族主要聚居地区之一,有着悠久、深厚的彝族文化,其古戏《撮泰吉》被誉为“戏剧活化石”,民歌《阿西里西》广为传唱、经久不衰。古有举奢哲、阿买妮等著名诗人和理论家,近代余氏诗人家族的代表余达父被誉为“清代的杜甫”。20世纪80年代发现的彝族古代文艺理论震惊文坛,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毕节彝族同胞奋发有为,在文学创作上,涌现出了一批批优秀诗人,他们立足本土实际和民族传统,创作了大量讴歌新时代、赞美新生活的诗歌作品,为贵州现代诗学、甚至是国内的现代诗学提供了范例,成了全国诗歌评论家关注的对象。
在研讨会现场,空空、陈菊、孔祥君、沈小玲、罗紫元、若非、徐源等诗人、评论家,先后就鲁弘阿立、禄琴、王明贵、阿诺阿布、罗逢春、陆刚、苏升、苏勇、金明忠、杨永祥等黔西北彝族诗人的诗歌展开研讨。此外,参会人员还围绕如何在新时代背景下,特别是结合建设贯彻新发展理念示范区,丰富毕节诗歌创作,诠释毕节之美进行了交流发言。
活动期间,参会人员还一起开展了黔西北彝族现代诗歌朗诵会。
神思 洞见 幽微
——读鲁弘阿立《记影之书》
■ 陈 菊(毕节日报社主任记者、评论家)
《记影之书》是鲁弘阿立的新诗集,我所阅读到的一部分是2-3辑的电子版,这一部分的诗歌,可从三个层面展开赏析,即倏至之神思。洞见之影质。乍现之幽微。
《小命运》乃开篇之作,如一个序幕,本体的我,于具象的身体的小柜子里,翻找一块致命的宝石,临虚而在的身影、心影,乃至于太虚的空影,重磅集聚,挤压着这块臆想的宝石的石影,宝石乃本体与具象展开角逐的一个缘起。那么,要用多少时间,才可以灭掉这块神秘魔变的宝石呢?
于是乎,在某个万籁俱寂的时刻,诗性之光倏然而至,神思涌动,诗人静坐于孩童般无染的内心,赤诚如骄阳,坦然地告诉那个具象的身体,别藏匿这块宝石了,这块倒霉的宝石,迟早都会被“我”扔掉的。
接下来的《运动》也正是这种找寻的回溯,诗歌以一个呓语似的意象结尾,一粒慌光的消隐,归宿是否就一定是南墙?这本无必然的关联,但却一定是生命坚固执念的影质。那个具备着看见功能的本体,任由具象的脸,流变不居地变幻,缩成一粒慌光,幻化成树皮缝隙中往生的嫩芽,回到沉寂的低语,抑或低语道沉寂。就这沉寂,才是生命最终的归依,寂耳常明,那便是人人平等具足的智慧了,抑或觉醒之火焰,只要愿意,这火焰就会自然生起,点火取影,历历分明。否则,往生之后的无变无衰,寂寂如如的无量光明,我们云何了知?
显然,深邃的思想性构建了这个诗集的品质,读着这些金光赫熠的短制,深刻如万仞绝壁之险峻,圆融似广袤平原之无际。譬如《诗人》一诗:“黑暗是一滴血/世界在它的内部/黑暗是一个细胞/世界在它的外边/我能在一片光的原野上/牵着黑暗的手奔跑/我能在黑暗的巷子里/摸到光的脸”,这么三言两语,充满粼粼波光之慧思,黑暗与世界,我与黑暗,我与光明,如皮毛相依,原本一体,却又充满可遇不可求的玄奥。如倏至之神思,疾如风火,感而遂通;如洞见之影质,转瞬即灭,无有恒常;如乍现之幽微,难思难议,无从描述。
诸如此类的短制,俯拾皆是。
譬如《萤火》《你,你们》《我有过一粒好沙》等,可谓“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宏丰之义,深邃之理,诗意之美,悉数被简约的诗句所统摄。
对彝族文化之根的追寻
——禄琴诗歌简评
■ 宋 朝(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人文学院副院长、评论家)
故乡是禄琴诗歌创作的起点,也是她创作的基本文学资源。在禄琴的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到她用富含感情的笔调,抒写家乡的山山水水,感受到字里行间浓浓的故园情绪。关于威宁,关于草海,关于黑颈鹤,关于凤山寺,林林总总,她用诗性的眼光过滤对故乡的思念,呈现出来的是一个精神的家园和灵魂的故乡。作为一个诗意地栖居的现代人,一个纯粹的诗歌书写者,地域概念上的故乡,禄琴自然是回不去的了,但是,通过诗歌的反复咏唱,她实现了灵魂的永久驻扎。
作为一个彝族女诗人,彝族的文化基因已经在潜意识中,融进了禄琴的血液。她对山鹰的仰望和对月琴的诉说,以及对彝族智慧女神阿买妮的倾情膜拜,是穿越时空的对话,是对彝族文化之根的追寻。身如浮萍,只有在寂静的夜里,在翻阅阿买妮的著作的时候,在重温一个个美丽而忧伤的故事的时候,禄琴才能把俗世的焦虑和不安轻轻抚平,在灯盏的摇曳和迷人的羊皮书中,去邂逅一只银色的鸟,去化解那些关于诗歌的谜语。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星空,一个只属于自己内心最柔软的自留地。但在禄琴这里,她独一无二的女性气质和饱受诗书熏染的古典美学气质,注定了她的星空和我们都不相同。她有向天坟的文学地标,有或明或暗的星光的指引,有一个个独属于她的象征的石头,所以她的文学宇宙才会熠熠生辉、流光溢彩。凭借这些与生俱来的彝族的文化图谱和祖先赋予的气质,她不再需要意境和语象惨淡经营。读禄琴的诗,便是与她一起去感受亘古的荒凉和电光石火的一瞬。在字里行间,在群山环抱,在深夜的篝火,在山峦的巅峰,在斗转星移,禄琴坚信:无论是生活还是诗歌,有一样东西不变,那便是爱,爱可以征服一切,爱可以融化一切坚冰。无论是屈原还是李白,无论是莎士比亚还是但丁,爱的力量无坚不摧。他们把爱写进了历史,而彝人把爱写进了经典古籍。诗人禄琴沿着先人曾经走过的山间曲径,一路走来,把那些神秘的图腾和布摩的手指,演绎成一行一行的诗句,令人神醉。
青春的倾诉与咏叹
——读王明贵诗集《修爱莲花》
■ 空 空(纳雍县文化馆副研究馆员、诗人)
我在为明贵诗集《修爱莲花》作序时,曾这样写道:“《修爱莲花》是一个钟情少年的心路历程的完整记录,或者说是一个被爱情诱惑着刺激着折磨着撕扯着幸福着痛苦着的青春少年的心灵史,是一部诗体的中国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一卷青春的献诗,一曲爱的挽歌,充满了原汁原味的含泪倾诉和咏叹。”
打开诗集,我们会发现,诗中处处弥漫着爱的碰撞、失落、忧伤、迷茫、憧憬、希望、甜蜜和痛苦。比
以诗寄乡愁
——吴德芳、程韵、罗文诗歌简评
如:“百合琴,当你一闯进我青春的圈子,仿佛一阵轻雷震醒了一潭死水”;“百合琴,是你把我装进了爱的囚笼,而你却撇下囚笼离去了”;“天空是一块无言的暗灰色铁板,压下来,压下来,压下来,铁板下挣扎着我的心”;“我没有博得你的欢心,也没有获得你的爱情,可是我远远地看见你的倩影,这一切都铸成一块凝重的黄金,那么珍贵而又那么无用”等等,这样的诗句比比皆是。当然,诗中也不乏诗人心灵饱受磨难之后的大彻大悟,历经狂热与躁动之后的平和与沉静、清新与澄明。比如:“昨天的热风倦了,在幻想的高枝上成熟了自己,红脸的季节仿佛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是写雪花笺的日子”;“等待与追求都已经离家出走,我们慢慢地踱出人生的十字路口”;“风过后,没有了波纹的美丽,雨歇后,没有了涟漪的叹息”等等。
每有所思,必有所录。生活中的一丝感悟或一缕情思,那些青春足迹中的泥痕或伤痛,某种发现的惊喜或美在生活中投下的阴影,爱的沉迷与憧憬,所有过往的点点滴滴,都汇聚在诗人的笔下,历经人生风雨的磨砺,而成为一颗颗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的美丽珠玉,最终汇集成了《修爱莲花》这本诗集。
总的来说,《修爱莲花》中的大部分诗作,在语言和形式方面都展现出了古典诗词的遗风和民歌的韵味,让人深深地感受到传统的美和力量。因为是作者年轻时的作品,是青春之作,是真实的心灵絮语,受人生阅历的局限,这些诗作在形式上略显单一些,在思想深度上也还挖掘不够,但基本上都保持了平实的风格,很少雕琢、斧削之痕,清水芙蓉,自然天成,实实在在,以情感人。虽没有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嘹亮,却呈现出了一种感人至深的平淡之美。
■ 王明贵(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彝学研究院院长、评论家)
黔西籍彝族诗人吴德芳的诗,十分注重浓缩生活于笔端,体味人生于文字,对社会对人性的思考独具一格。如在《火塘边》一诗中,他这样表现彝族生活的变迁:“把羞愧投进火塘/拨开来,烤化贫穷涂抹的冷漠/生活,释放了/吝啬捕去的自我/彝家在客人面前,体体面面地站着/先喝一碗烤茶吧,请品尝熬醉了的生活。”他的诗歌中,也彰显着不懈奋斗的精神,如《马帮别无选择》一诗,他这样写道:“无数次/从残缺的脚印里/走出血肉之躯/因坎坷而张满/纯粹的光芒”。许多细腻的体味从笔端流出,有一种欲说还休却还得择要精说的迫促。
而纳雍籍彝族诗人程韵的诗,大多立足于本民族而抒怀,他的组诗《彝乡情思》,由《醒悟》《生命之树》《樱桃》《高原有支黑色的歌》等组成,在《高原》上发表后,被多种诗歌选集选载。他在诗中提示了彝家的汉子可以使“高原最高的韭菜坪/突地矮了许多”,却因为贫困的啃噬,不得不“从铃铛舞中出走”,跳出远古的彝山,跳出封闭的传统,去开拓新的天地,创造新的生机,在社会发展的大潮中抢占一席之地。
与前两位诗人不同,威宁籍彝族诗人罗文的诗,更加关注打工者这一群体,这与他的经历有关,他1998年离开部队后,就踏上了漫漫打工路,曾在贵阳、昆明等地打工,做过保安、物业管理、物业经理等,曾出版诗集《守望故乡》。罗文从打工者到创业者的经历使得其诗歌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能代表当代彝族诗歌中的部分文化现象,如《打工者的无奈》一诗,很好地对打工者的人生感悟进行了表达,作为现代社会一种重要的生存手段,“打工”造成的文化断裂或文化忧思在一个少数民族诗人的身上体现得尤其明显。
这三位毕节籍彝族诗人,因为生活、工作原因,长期居住在外面,他们的诗歌虽各有特色,但他们都拥有一颗不泯的诗心。他们以诗寄乡愁,以积极向上的心态去诠释内心的感动,去讴歌奋斗的人生。
用诗歌触摸生活
——阿诺阿布诗歌简评
■ 徐 源(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诗人)
在我接触的毕节彝族诗人中,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诗歌里、或诗歌的背后,总散发着或强烈、或忧郁、或真诚的彝族文化气息。但是,他们又有着各自的抒写方式,在词语的搭建、意象的磨炼,甚至是诗歌的最终指向上,有着各自的理解与倾泻。
我所阅读的阿诺阿布,与禄琴、王明贵、陆刚干净的古典抒情不一样,与鲁弘阿立、苏升、苏勇厚重的民族抒情不一样,阿诺阿布的诗歌,在关注民族、故土、爱情的同时,有时还把情怀投放在了现代知识分子的宿命上。比如,他的《一个硕士的黄昏》,描写了中高级知识分子的生活与梦想,他在诗中写道,“硕士的婚姻”像“眼镜一样挂在五官上”,把知识分子情感的程式化生动地表现了出来;在《在城市之光酒廊》一诗里,我们感觉到那位忧郁的诗人,游离于纷繁的人事,嬉戏于虚幻的红尘,他——就在你我之间。
其次,阿诺阿布的诗歌,有许多取材于西方元素、立足于西方题材,一看诗歌标题,感觉有点国际化,而国际化的东西总让人觉得不靠谱,但认真读下去,却不然,他的这类诗歌其实是很接地气的,这主要是他把诗歌的主题推向了人性共鸣的焦点上。比如《西西弗斯》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关于石头与故乡的辩证审美,《五月纪事》从一等兵林迪——英格兰的绳子写到真理、写到爱,《新西兰想象》一诗蕴含了诗人的悲悯情怀。阿诺阿布的这类诗歌,或歌咏人物、或抒写景色、或挖掘小资产阶级生活的高贵与沉沦,都能通过精练的语言,赋予诗歌足够的张力,呈现宽阔的意境空间。
阿诺阿布对现代生活的积极介入,让诗歌散发出这样的知识分子气息,这或许与他多年前北漂在外,又常在国界线间跨越的生活经历有关,或许又与他大量的阅读有关。仅就他的诗集《水一直在岸上》而言,他的诗歌就像他的性格一样,一读,就感觉是有水平的;再读,有时就会被打动。
乡村事物的诗性书写
——苏升、苏勇诗歌简评
■ 若 非(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诗人)
80后彝族诗人苏升、苏勇是来自威宁的亲兄弟,都写诗,且都写得不错,这极为难得。他们共享几乎等同的乡土资源,却又衍生出截然不同的诗性认知,以各呈异彩的诗歌文本,丰富着黔西北彝族现代诗歌创作的壮阔图景。
他们的诗歌写作根植于共享的可供无限开发同类乡土资源,即享有同样的生存背景、成长资源、话语体系、文化母体;同时也体现于写作中类似的乡村事物的诗性书写、民族话语的诗性阐释、民间民俗的诗性解构。在他们笔下,不断出现的南高原、荞麦花、土豆、石头、雄鹰、黑颈鹤、乌蒙山、乌撒等字眼,有标志着生长生存场域的各种地名,也有透射着神秘气息的民族语言、习俗、文字等,从书写对象到诗句,都带着独特的乡村标识,承载着诗人对故土、对家园、对乡民、对氏族、对祖先的深厚情感和诗意发掘。
但他们对相同的写作资源有着不同的诗性认知,最终表现在创作的精神气质、成诗的风格及衍生的诗歌氛围上。苏勇的语言紧致、意象雕琢、意蕴古朴沉郁,读起来给人辽阔、深远的感觉,甚至有一种无言的悲怆感、宿命的无奈感在里面;相较,苏升则清亮许多,生活话语的气息相对浓郁,表达随意性也更强,诗意随着感觉流动,喜欢类似长调般的写作,绵长的曲调,给人以缓慢、絮语般的倾诉感。风格的迥异反映出兄弟俩在观照事物、考量生活、挖掘材料的方式、角度、力道都是大不相同的,从而营造出不同的诗歌磁场,成就了紧密相连却又各呈异彩的诗歌文本。
来自乌蒙高原的起伏
——品读陆刚的诗作
■ 沈小玲(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彝学研究院助理研究员、评论家)
在彝族诗人陆刚的诗中,耸立的群山、奔腾的河流、辽阔的高原等诗歌意象自然流露,表达了诗人对生命、家园、民族、文化的诚挚的爱及深深倾诉。我认为陆刚诗歌精神和艺术形式主要表现在,历史生命的寻根意识;豁达、浑厚的审美意识;诗与歌一体的艺术再现等三个方面。
陆刚在《一个地名:马背梁》中这样写道:大火淬过的圣地神雨洗过的圣地/马背梁,我的跨过九十九道山岗的/彝族哥哥走过/我的涉过九十九条河流的/苗族妹妹走过/我的头上插着白边花的/白族姐姐走过/我的骑着青头大马的/穿青弟弟走过/马背梁马背梁呵/让我穿越五月端午的涛声/穿越十月初一的恋曲/在你的梦境里找到皈依的门。
这里诗人笔下的“马背梁”是诗人的精神家园,更是灵魂重生之地。诗人通过一系列的过去事件意象组合的陈述,表达了只有见到“马背梁”才能找到皈依之门的不变追寻。而走向这种诗歌追寻形式的背后就是以“马背梁”为象征的诗人自我生命源头上的回溯。
陆刚的诗给予我们的印象是豁达的,他热烈地歌唱着故乡的山冈、天边的云彩,痛彻地抒写着那些来来去去、过往的人们以及事物。诗人在再现特定的人、事时,经过丰富的想象组合、升华成具有豁达个性特征的艺术意境,从而到达了诗人辽阔高远的创作审美理想。如:马蹄踏响的高原/已在荞花的烂漫中醉忘春天的颜色/在六月,在彝人挥动的臂弯里/让我取走火光中的豪情和旷达。——《韭菜坪的酒》
这里“踏响”这个词极为鲜活,踏响一词能彰显出马在驰骋时的义无反顾姿态,与高原的辽阔浑厚尤为默契,马蹄踏响的高原,使高原更加富有了灵性,也使马的生命维度更有张力;从这里可以看出诗人对诗歌生命的展现力度是深邃而富有雄性的。
《毛诗序》言:“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讲的都是诗乐原本一体的道理。陆刚的诗作正体现这一特点。如《漓江梦》:雨蒙蒙 水盈盈 一点渔光 两点火星子 一阵桨声 两只青鹭语。一叶扁舟,两只长篙子。在一二的反复咏叹中,呈现音乐节奏之美,诗即是歌,歌即是诗,如乡间小曲,浑然天成。其背后,表现出诗人浪漫主义的情趣。
生态诗学视野下的彝族诗歌
■ 张德华(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彝学研究院副研究员、评论家)
彝族传统诗歌文本中体现出彝族人的生态景观,展示出彝族人民对自然及人为世界的态度。彝族史诗《勒俄特依》说,最早人和动物鹿、豹、狐狸、熊及植物藤蔓、蕨草、柏树等都为同一家族。浩繁的彝族典籍文献和毕摩经书中也记载着诸关于人与动植物之间的关系。而彝族神话、传说、故事等民间文学中也有关于对神、人、宇宙、天空、大地的记载。彝族传统诗歌不仅关注人类空间及天空、水域和超自然空间,而且关注人类生活环境和与人类密切相关的植物群、动物群等组成的环境。其中,反映出人类与环境的亲密关系,体现出人与自然生态的和谐关系。因此,通过彝族传统诗歌,可以探讨彝族民间文学中动物、植物与环境之间的关系,以及人与环境亲密关系的生态环境观。
当代彝族诗人的诗歌许多都是关于自然环境的生态文学。自然与人类社会关系是现代彝族诗歌的主题。彝族诗歌作品里通常有很多意象,如:树、索玛花、松柏之类等植物,山、鹰、虎、獐子等动物。彝族诗人通过这些意象,记录彝族民间动物植物知识及彝区生态变化的历程,体现彝族人的传统生态观。如禄琴、王明贵、鲁弘阿立等黔西北彝族诗人的诗歌中都时常有草海湖、杜鹃花、石头、日、月、大山等意象。这是诗歌与自然的极佳结合。因此,可以通过考察彝族当代诗歌来探求彝族民间文学中人与自然、人与生态的和谐关系、揭示彝族人的生态环境观、解读人与生态之间的和谐关系。
总之,彝族诗歌中充满人与自然、人与生态的和谐关系。这是彝族人对自然的态度、对世界的态度和彝族人的生态观。